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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在这里拐弯

 

 “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哩……”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谣,传唱了几百上千年。

在童年上小学时,学过地理。知道黄河的发源地在青海省的巴颜喀拉山北麓的占宗列渠。

黄河是仅次于长江,是中国内陆河流中第二条大河,全长5464公里,流经中国九个省,最后汇入东海。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更是世界文明发源地之一。

黄河是中华民族浴血奋斗,抗击日本帝国主义的主战场之一。

黄河,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骚客吟唱黄河。

唐代李贺有一句:“亲家住横塘”。

我不知李贺的亲家是谁,更不想去考证横塘的地名。我知道,我的亲家住前旗。

我的亲家在前旗,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乌拉特前旗。

说来话长,我一个家住在湖北房县大深山的平头百姓,怎么和远隔万里之遥的北国攀上了亲家呢。

我有一次婚变,有两女一子,大女儿二女儿学校读书出来,分别卷入了改革的大潮中下海了,大女儿在长沙落户,二女儿跑得更远,在广东潮汕一带的饶平县海边,生了根。他们使让我升了级,当上了姥爷。

身边只剩一个小儿子。小儿子也勤奋,大学毕业考上了研究生,他在大学入党,在内蒙读研究生,原指望留在身边的,可他偏偏选中了他大学女朋友家乡,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也就是说:

我的亲家住前旗。

乌拉尔前旗,因为这里原来有三个乌拉特部落,后来分为乌拉特前旗、后旗、中旗,归巴彦淖尔市管辖。

就在儿子定亲前后,我多次来这里。郝亲家领我去看了“那达慕”、“乌梁素海”“杭锦旗穿沙公路”等,我竟被这里的历史沉积吸引住了。

亲家说:“乌拉特前旗又叫‘三公镇’”,原来是兄弟三人分三个旗,兄弟三人是三个王公。

现在在京藏高速下到乌拉特前旗的路口上,耸立着一座雕像上,三位王公分别朝着三个方向,挥舞着手中利刃抵御外来侵略。

‘三公镇’的传说是,首领乌班兄弟三人其祖先是成吉思汗的弟弟哈撒尔,因其在天聪八年(1648年)随从后金攻打大明朝立有战功。顺治五年(1648年),清朝为巩固边疆表其功,赐厚禄,封土地。为防御阿拉善厄鲁特部落东犯,清廷下渝乌拉特部落出兵镇守中西关隘口,镇守昆仑沟,把手黄河大树湾渡口,分前、后,中三旗,依蒙古习惯分为左、中、右三翼。

为纪念三位兄弟王爷,齐心协力守护家乡,当地特地专门为他们树立了一座雕像。

乌拉特前旗是黄河淤积下的一大块平原地区,所谓黄河河套平原就指的是这里。这里土肥水美,牧草丰富,早在南北朝时期,流传的一首民歌中唱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是说的这个地方。

黄河从发源地一直向北流,到了这里北边的一座阴山横档其流,迫使黄河在这里掉头向东,越过包头,从呼和浩特市的托克托县,大青山南麓扭头向南。

乌拉特前旗的阴山山脉,早在唐代诗人王昌龄吟地:“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就是指的是这里的阴山。

在阴山脚下的西山咀,躺卧着中国第八大淡水湖区——乌梁素海湖泊。

亲家的内弟,曾经在草原上当过派出所所长的王所长,带我们去了乌梁素海,那里门票25一个人,木栅栏牵得很长,像是一道木长城,围着乌梁素海木栅栏内,一望无际的芦苇,从一条木板铺成的通道进去,一汪碧绿清冽的湖水中,一大群野鸭子,见有人来就一个个钻进芦苇荡中去。湖水上有几只木船,可以租赁。划进芦苇中去捡拾野鸭蛋。芦苇深处水里不时地游出黑鹮,海雕在空中飞,昂首挺胸的天鹅,一阵一阵的游来游去,也不怕人。

还有很多交不上名的水鸟,湖里深处,有人钓鱼,水清地能看见鱼在咬钩,这里的鱼很傻,钩上并不挂饵料,送它嘴边上让他吃,一吃就拽上来了。

乌梁素海景区有很多卖烧烤的,羊肉串、烤鱼、煮熟的野鸭蛋,价钱不贵,还有很多野炊的游客自己带的烧烤炉,伴着乌梁素海的美景,撸着自己烤的串儿就着小酒,伴着湖光美景,好不惬意。

亲家住的东南方向是杭锦旗,去那里要经过亿利黄河大桥,过桥后再走14公里就到了杭锦旗的库布齐沙漠,这里是中国治沙先进县,联合国召开的全球防沙治沙会议就在这里举行,中央台每天播出的公益治沙广告讲的这正是这里。

库布齐沙漠里有穿沙公路,有很多专业的越野车玩家专程来到这里,开着越野车在沙丘间穿梭,挑战极限,获得刺激。库布齐沙漠中的“七星湖”堪称嵌入沙漠隔壁的明珠,他是由七个大大小小的水潭连在一起构成的沙漠绿洲。七星湖景区名列杭锦旗十大景区第一。马头湾的民间传说故事更加感人。

说了乌拉特前旗的环境,转过来介绍亲家的一家人。

郝亲家,谐音“好亲家。”好亲家人老三代同堂,家中最年长的爷爷,我称呼他“大爷”,名叫郝有栓。今年八十六岁,一九三〇年出生的人。别看他老态龙钟,除了耳朵有些背,那是在朝鲜战场上被大炮给震聋的。他可精神着呢。

说到郝有栓,他可是整个乌拉特前旗中有名的传奇人物。他十五岁被国民党抓兵,在绥远地区,参加过抗日战争,后来编入傅作义部队,被编入国民党第二十九军。在全国抗战之时,又被编入68军,参加了抗日战争,徐州会战、武汉会战,常德保卫战,长沙保卫战等大小战役。

郝有栓在这些大型战斗中,因为他是炮兵,竟没有负过一次伤。

1951619日,郝有栓所在的中国人民志愿军68军,在“雄赳赳、气昂昂”的志愿军军歌声中进入朝鲜参战。在当时,郝有栓的炮兵部队中全是六〇炮、小钢炮、掷弹筒之类的武器,最好的莫过于缴获的美式大炮。郝有栓每天行军要拉着驮炮的骡马,晚上一休息就要喂骡子喂马。郝有栓幼年时读过私墊,三字经,百家姓,民贤集,四言、五言,七言杂志。读完了的,相当于现在的初中生。

他的这点文化在当时可是部队的宝贝,教战士们学文化,教唱歌当文化教员,

郝有栓在朝鲜战场上,有一次,他和侦察棑长一行三人去侦察美国人的炮兵阵地。被美国国人的飞机丢掉的炸弹,把同去的两个战友炸飞了尸体挂在树上,郝有栓还是坚持着画清楚敌人炮兵位置于和座标为志愿军炮兵提供了准确、宝贵的情报为全军大反攻立下了汗马功劳。

更为传奇的是,郝有栓所在的68202师在朝鲜战场上的“金城战役”中,他们炮兵部队大显神威,在总部的统一指挥下,万炮齐发,只用了20分钟时间,把1900多吨炮弹倾泻到了李承晚的“王牌军”,被其称之为“首都师”的“白虎团”身上,这一仗打出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神威,打得联合国军不得不回到谈判桌上。彻底结束了朝鲜战争。

郝有栓说,电影《奇袭白虎团》的故事原型正是他们以他们68军战斗故事为原型创作的。在这次后来叫做“金城战役”中,我们68军搞穿插,楔进了敌人的白虎团团部中,缴获了李承晚首都师“白虎团”团旗。成为军事史上经典战例。

在这次激烈的炮战中,猛烈的炮火对射的过程中,爆炸产生的弹片飞过来削掉郝有栓的一大块帽檐,差一点牺牲在朝鲜战场。

郝有栓的婚姻也颇具传奇色彩,他是前旗本地人,十三岁的时候就和当地一位姑娘定了娃娃亲。小时候他们只见过一面,本来全国解放后,郝有栓就要回来结婚的,他和他爱人正在照定婚像时,谁知口说不及,部队来了命令,立即归队入朝。他在朝鲜一呆就是整整四年,直到朝鲜战争胜利结束。

在朝鲜的四年中,郝有栓是全国人民的“最可爱的人”之一。那时候,全国人民都在给《最可爱的人》写信,送慰问电。郝有栓也被一个南京女子大学的女学生热恋着,他们还互通了几封信。朝鲜战争胜利后,特别是68军又打出了中国威风的最后一仗,68军出名了,他们部队在朝鲜战场上荣立了集体一等功一次和个人三等功三次。郝有栓也被提拔成了营部的一个政治处主任的参谋。

国内的女大学生和志愿军结对子通信,志愿军给国内传达前方的战斗消息,大学生的信给志愿军送去温暖和精神鼓励,志愿军是全国人民心目中“最可爱的人”。就在郝有栓1955年回国后,这位女大学生住的那个打听到郝有栓的部队,跟他见了面,主动提出要和郝有栓结婚,要嫁给他。郝有栓说明了自己在家订的娃娃亲,不能违背承诺,丢下在家乡等待他多年的未婚妻。那时候,郝有栓订的娃娃亲,女方已经二十一岁了。在北方,过了二十岁的女子已经是老姑娘了。这位老姑娘多次步行到婆家打听郝有栓的消息。每次都是哭着走回家的。

郝有栓从部队一转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娶亲。一个是国家干部,一个是目不识丁的农家女。郝有栓这个对革命有功对家乡有情的英雄好汉,扎根回到了他的老家——乌拉特前旗。身上前后生养了两男两女。就在七十年代,中苏关系紧张之时,他把自己的大儿子郝凤华送去当兵。其余子女他严加管教。数十年如一日。直到他的孙女从武汉读完大学毕业回家,给他领回来一个南方读研究生的孙女婿。

孙女、孙女婿都在呼和浩特工作。每逢节假日,孙女、孙女婿都赶回家与祖父团聚。

千里黄河流到呼和浩特市,沿途它分出了身上一股清水供应包头和呼和浩特市的大城市用水。在大青山的指引下,黄河在这里拐弯向南,经过黄土高原,向东流入了大海。

                   撰稿人:余策星

联系地址:湖北省十堰市房县工商银行退休干部

2016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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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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