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已过,晨起的阳光还带着些微微的凉,小城的天空微蓝而高远,咋暖还寒的阳光静静穿过山水、建筑和人群。
仲春的阳光,像是初生婴儿,娇羞可爱,好奇萌动,无忧无虑,伸伸手抬抬脚,一瞬间的滑动就让喜悦随心而至。
院子的阳光明晃晃的,悄悄游移着,让自己有了一种恍惚,有一种介于季节转换的恍惚,但是阳光温暖,仿佛确信春已到了很久。
城里的人似乎对春天的感受没有这么强烈,忙碌着工作,日复一日,时间过的太快,工作成了很多人的禁固,因为不是热爱。
或许是因为我的赋闲,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感受季节的转换,但还是独爱这仲春的阳光,不过分的热和烈,淡淡荡荡,似一种静悄,但是都悄悄的热烈,沉静的清澈与明丽,不喧哗不吵杂。
闭上眼睛,可以感受到微微的凉与暖暖的春光,一寸一寸的温暖,一点一点的倾洒,在额头,在眉目间轻柔游走,像一双温暖的大手,带着喜悦慢慢移动,慢慢倾洒。
睁开眼,看小城远山耸立,河水潺湲,枝头挂着的嫩芽,小城流动着仲春淡淡的温暖与喜悦。
这些似乎熟悉的不能再熟的风景,又恍然一年后又至,熟悉是因为在记忆里生根,我与季节在归来后的几年后开始握手言和,开始尊重生命与季节轮换的宽容与力量。
归来后的日子,我学会了种花,零零总总的各种花草,朋友前来都调侃到没有养过年,我笑了,因为一年的四季,它们在春天发芽,在夏天葱郁一片,花开热烈,在秋天高歌,在冬天枯萎,在盛旺与凋零间循环,有些陪伴无法渴求一生,一段光阴有一段的厮守。
我在春天里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是一棵树,根在土里,种子随风飘去了远方,那里有蓝色的大海,有一年四季盛开的三角梅。
而另一部分种子都落在了故乡的土里,在这里生根,发芽,一年又一年。
我在梦里听到了寺院里的禅音,远远的传来,此起彼伏的在梦里环绕,梦里那么多已经逝去和重生的眷爱、忧苦、祈愿与祝祷,仿佛在醒来的瞬间都得到了重生。
醒来后的春光里,我像是经历了一场告别,只是告别的这样郑重,虽然不舍,已转身,把昨日留在身后,把春天捂在手心,开始温暖,开始发芽…
阳光漫延的小院里,报喜的鸟雀在枝头穿梭,啼声不断,此刻它们的喜悦应多于忙碌,或等待或奔走。
我在霎那间被这春光里的热闹给扰慌,屏着呼吸,怕惊扰到它们的忙碌。我轻轻的听这春光的流动,鸟雀的啼叫,土壤的燥动,花开的热烈,不舍大声,不舍离开!
原来我在春光里,跟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