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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县文学︱民国时期的“西关印象”

作者:霍中南

房县素有“秦楚锁钥”的称谓,也就是说,你有了房县,就有了至秦达楚的钥匙,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先秦时这里是房子国。春秋战国时“朝秦暮楚”,战火频繁。秦朝实行郡县制,置房陵县;唐朝设房州府,房州辖四县,房陵、永清、竹山、上庸”。明朝降州为县至今。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房县城的老西关现在沉寂了,就是正当午时,也只有隐隐约约的几个人在走动,早已风光不再。然而在一个世纪以前,这里竟拥挤着药店、百货店、糖果铺、盐肆、当铺、饭店、旅栈等数百家店铺。这一段街区,房屋栉比,铺面对开,两侧有砖石修建的水沟,一缕清水,常年不断,街中心是青石板,两边是卵石铺就,成鱼脊状,有雨水自然泻入两边沟内。纵然阴雨连绵,也无泥泞之苦。明清以来,形成商贸市场。商品流通多以“牙行”为中心开展。商户到官署领取“牙贴(牌照)”,缴纳税费,方可在交易活动中充当掮客,对买卖双方提取佣金。民国时期以食盐,粮食,棉花,纱,布为大宗。其它如牲畜,柴炭也是以行店交易。以早市为最盛,行店居间,人称“经纪”。他们对市场了如指掌,随行就市,代客买卖。着长衫的士绅商贾进进出出,穿短褂的脚力挑夫来来去去。丝弦声、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端茶续水,摆宴斟酒,引车卖浆,车水马龙。从这里西上两竹,抵四川,到陕西,背盐挑货;东达南河,至襄阳,旅汉口,船贩车商。这里也是山珍集散的热闹码头。

更叫人难以忘怀的倒是另一番情景,隔数十步便有一人家门前摆大瓦缸,上面搭一洁净白纱布,以防灰尘和蚊蝇,再压一木板,扣一窑碗。缸里装得是什么?这么精致?是黄酒。黄酒多了,不稀奇。不说远了,丹江口、郧县均有黄酒。远的还有孝感米酒、绍兴加饭。说这黄酒奇也真奇,竟是中国黄酒的老组宗。黄酒都是以糯米为主要酿制原料,区别就在酒曲。丹江口的黄酒光用小曲酿甜酒糟,再用大曲水投入,经过发酵,酒味清醇厚重,酒汁茶黄,又名“双投酒”。郧县黄酒即是将糯米蒸好后放凉,将大小曲水投入糯米中发酵。酒味平和沉着,酒汁深黄,又称“双曲酒”和“快曲酒”。而这两种黄酒的共同之处都用了酿白酒才用的大曲,是和绍兴加饭是一个系列。也就是说不能常饮多饮。而房县黄酒是纯小曲酒,黄酒不黄,是糯米的本色。酒性温和,酒味甘醇绵长,有一种特殊的馨香。更特殊得是此酒能真正做到“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那么一种豪爽。清乾隆53年编撰的《房县志》载:“房县人皆爱喝黄酒,一人喝十几碗不算稀奇。大多喝酒后皆不食饭,有至晚喝到天明者。”走遍天下,唯独房县黄酒能真正达到大碗斟、满口饮,嗅之欲尝,尝之能醉,醉若飘仙,越醉越品,越品越香的那么一种尽酒兴慰平生的高境界。

因此,房县城的老西关人称商业街,又称“黄酒街”。挑夫们渴了饿了,掏几个铜板,舀上一海碗黄酒,立而饮之,这时肚也不饥了,口也不渴了,腿也有力了,晃晃悠悠,犹如仙境,满面红光,冬冬上路;深闺绣女也令人打一锡壶黄酒,炒几样花色小菜,细品几杯,也是很快脸若桃花,两眸若星,走入如醉如痴的梦幻。黄酒又是清肺润皮的佳品,经常饮之,姑娘的皮肤竟能吹弹得破,白玉凝脂。

老西关的黄酒街人做生意历来是“先尝后照顾,酒不好不给钱。”有人叫幺叔,荷叶包几个碎石,象是包着卤肉,裤带里装几个铜角子,边走边哗啦啦响。腰带挂一大酒壶,俨然象个买酒的。东家喊他尝酒,半碗酒下去,迭声说“酒薄酒薄”;西家喊他尝酒,也迭声说“味淡味淡”。一条黄酒街走完,也有七八碗下去,半个子没花,算是过足了酒瘾。到了西河,甩掉荷叶石头,一头放倒在河滩上,呼呼睡去,乐哉悠哉!

(责任编辑:黎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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